《犯》黑影_4
我抵抗著，試圖讓伸向我身體的手停下動作。
我哭叫著，但是他們只說我活受罪。
朦朧的視線前，有個人影。
腦袋又沉又痛，景象變為清晰。
是哥哥。
看著關切地詢問我身體狀況的哥哥，突然，
變得好陌生，又看似熟悉。
我不知道為什麼，夢中的哥哥總是和現實的重疊，看到哥哥清亮的眸子，霎那間，又轉為和那令人恐懼的夢境裡的黯淡無神。
「柾國，以後哥哥接你下課回家。」
我沒聽到哥哥之前說的話，現在的我整個人昏昏沉沉的，很不舒服。
「好。」
簡簡單單的潦草回應了哥哥。很想睡覺，但是我怕再次做惡夢。
「那你好好睡，哥哥幫你請假。」
哥哥說完便轉身要走，我害怕極了。在黑漆漆的房裡待著，我恐怕是睡不著了。
「不……要走……」
我手虛弱的抓向哥哥的衣襬，但是在碰上之前，房門便連著燈輕輕關上了。
為什麼……感覺哥哥離我越來越遠了。
明明能一手勾到的。
我不敢闔上眼。
害怕完全的黑暗將我的眼遮住後，吞噬掉唯一僅存的光線。
我又哭了。
不知道為什麼，好似我的身體不是自己的一樣。
兩個相反的影子，輪流佔據我的理智。
朴智旻坐在沙發上，他為田柾國這陣子的反常感到苦惱。
田柾國看起來，不太好。
常常受驚，變得更需要陪伴……
害怕……一個人……
「小國!」
情況比朴智旻想得還糟很多。
田柾國正縮在床上靠窗的角落，全身冒著冷汗，抖得不像話的手狠狠地扯著薄弱的衣裳。
豆大的淚珠順著額線不斷滑落，潔淨無瑕的漂亮眸子閃現著不曾有的脆弱與悲慟。
朴智旻雙手環住田柾國弱小無助的身子，手掌輕輕地，有節奏的拍著田柾國劇烈顫抖的肩和背。
一開始田柾國強烈的抗拒朴智旻的碰觸，到最後像是突然清醒般，原本推拒的手停住了一下，沒有很久。
接著緊緊的擁住安慰他的朴智旻。
「我剛剛是不是在鬧?……」
田柾國抽著鼻子，好像忘了方才發生的一切，不安的睜大通紅的眼睛。
「你……忘了?」
朴智旻反問。
不知道該不該正視小孩情緒不穩定這件事，朴智旻覺得這應該不是在鬧脾氣或開玩笑。
「……全不記得了。」
田柾國看起來很是失落，語調帶著一些哽咽。
「沒關係，一切都會好起來的。」
朴智旻輕笑，把一個東西放上田柾國手心上，雙手緊緊握住小孩捧著禮物的手。
是和夢裡一樣的平安符。
哥哥是唯一能照耀田柾國的光芒，是給他帶來希望的存在。
他們都這樣認為，對方都給了彼此存活的意義。
就這樣相依為命，堅持到最後。
田柾國和朴智旻一起睡了一晚，這次他沒有作夢。
今天不用去上課了，哥哥已經請好假了。
「你真的可以一個人嗎?」
朴智旻不大放心，經過昨天的事，他很在意田柾國的情緒問題。
「我真的沒事了哥哥。」
田柾國的嗓子啞啞的，披著毛毯的身子還殘留著早上才退的低燒餘溫。
「……燈全開了，粥多少吃些。那麼哥哥走了。」
儘管朴智旻臉上帶著不確定的神情，不過再請一天假大概就要丟了工作。
朴智旻離開後，田柾國栽進柔軟的沙發裡。
「……我變得真的很奇怪對吧?」
田柾國對著朴智旻給他買的白色兔子悶悶的說。
感覺這不是認識的自己。
一個影子代表悲傷。
另一個代表朴智旻。
TB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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